夏绘梨衣

「不因一叶障目,而不识神秀岱宗。」
社畜真的有在努力想填坑。

【老九门/一八】偕老

偕老 一八

 

*一八老年幸福生活【等等

*当初答应脱裤一张图换一篇小甜饼

*有点短不要嫌弃我QAQ

*时间线私设,一八既然都有老年生活了就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了答应我baby

 

 

1.

  霍秀秀小时候是喜欢她八爷爷的。

  原因无他,这九门里的第三代多是男孩,她每每跟了去,总得让吴邪与解雨臣分心照顾着。冬日里有一次追着一堆男孩子跑,不慎摔破了奶奶给她裁得新冬衣,吴邪与解雨臣那时顽劣未曾注意她。

  冰天雪地里小姑娘在路上哭唧唧的,被一老人看到了,连忙迈着碎步过来蹲下身,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给她蹭泪,还语气温软地哄着她:“这不是仙姑家的小丫头,怎么啦?”

  霍秀秀泪眼迷蒙地抬头,委屈道:“八爷爷,他们不带我玩。”

  被称作八爷爷的老人家自是当年九门里奇门神算齐铁嘴,到如今也已是古稀之年,一身黛蓝色长褂外挂着一枚样式朴素地红玉,仅露了一角在黑色皮草大衣外头。头发连着眉毛都是白的,脸上的皮肉也松散了不少。

  但一笑,便好似能让人见到当年长沙城里温润如玉却极具风骨的算命先生。

 

  齐铁嘴此刻便同抽噎地霍秀秀笑了笑,颊边出现一忽隐忽现地酒窝。

 

  “嚯,他们不带你玩,八爷爷带你玩,走,带你去二爷爷家听戏,”天边又飘了细雪,齐铁嘴替霍秀秀将身后缀着绒毛的兜帽扯到她梳了双马尾的发顶,“等等见了佛爷,我替你告那吴家小子与解家小子一状,这么不会照顾妹妹。”

 

  齐铁嘴有些吃力地起身,动了动僵硬地筋骨,一手拉过霍秀秀的小手慢慢往二月红府上走去。

  偶尔低头打量手里牵着的娃娃似的小姑娘,齐铁嘴便欢喜的很。

 

  “啧,小丫头看着人真喜欢,早知道当年和佛爷说说,去领一个来。”

  “……”

 

2.

  齐铁嘴的晚年过得很是不错。

  十年动乱,他跑去欧罗巴躲得毫无音信,张启山近似疯了一般在整个中国找他。

  张启山知道齐铁嘴躲不过这黑白颠倒的世道,怕他再落进什么卫兵手里,落得个和老六似的下场。

 

  他一生戎马,护得了脚下土地护得了土地上手无寸铁的百姓,却唯独护不住身边一群兄弟。

 

  十年后他近乎于绝望之时,某天清晨,有人敲了敲他家门。

  军区大院,六楼,平时鲜少有人来访。

  起得早的张启山面无表情地开了门,见某个瘦了一圈也黑了一个色度的算命先生人模狗样地穿着合体的西服,讨好似的对他拱手:“Hello啊佛爷,好久不见好久不……”

 

  这人被一把拽进了屋内,伴随着张启山夹杂着无数情绪的低吼:“——齐铁嘴你他娘的还敢回来!有种跑你他奶奶的有种留下!”

  于是齐铁嘴有种的又留在张启山身边二十年,活动范围不过是军区大院外带军区大院外的一处广场。

 

  春去秋来,齐铁嘴不能再干以前的行当,也无子嗣,齐家他爹这一脉终究是断了。齐铁嘴每每想起便叹口气。每每叹气,身旁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张启山便会斜眼瞥他神态,然后从茶几上捏几颗椒盐花生豆塞进他嘴里。

  “叹气老得快,堵上。”

  齐铁嘴:“……”

 

  但后来有一天齐铁嘴大爷忽然发现了新天地——军区大院外的那片广场,每每傍晚都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锻炼身体。

  他没按耐住,那日换上了一身年轻时穿得极风流的青衫,将花白的头发仔细地打理成三七分,从书桌上抄起自己的玳瑁圆镜戴上,器宇轩昂地出了家门,往广场去了。

  

  那日张启山去部里谈完话,晚上七点半到家,拿钥匙开门这才发现屋里一片黑,人没了。

  已好久不曾慌乱过的张启山心里蓦然落空,紧接着无尽地恐惧与无措顺着小腿爬上后背,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去按开灯的开关,灯亮那一瞬间他却安心了——这人把自己钱包放在沙发上,鼓鼓囊囊的。

  张启山:“……”

 

  3.

   张启山找到齐铁嘴的时候,正看到他坐在广场路灯下面的椅子上,煞有其事地拉着一位姑娘的手看掌心,一脸认真地似乎在说些什么——齐铁嘴怕唐突了那姑娘,在自己手上垫着张启山送他的那张素色手帕。

  刚看到齐铁嘴拉着人家姑娘的手时,张启山是不开心的。眉头皱起,眼里闪过一丝阴鸷——那阴鸷却是因为已是秋末,连他出门尚要搭件大衣,齐铁嘴竟只穿了身单薄地青衫就自己跑出来了。

 

  张启山沉着脸,将自己匿在路灯旁的阴影里,便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呀,大爷你这么说,我的姻缘会有坎坷?”那小姑娘一看便是二十出头,稚气尚未从脸上褪出,此时仿佛着急了,语气里带着些许着急。

  “孩子,我算这个,不能说全的,”齐铁嘴笑眯眯地放下那姑娘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帕子在手上擦了擦后放进兜里,“说全了,会遭天谴的。”

 

  姑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稍微有些委屈道:“算了,那我便不要他了,反正……反正他对我也不好!”

  齐铁嘴笑而不语,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上便摇头晃脑地似乎哼起了曲儿,没再管身边絮絮叨叨的姑娘。

 

  “大爷,我决定了,我以后喜欢的人,一定要特别疼我特别爱我特别体贴我,我有危险了会来救我,我跑了会来找我,我一个人在外面一晚上他也会陪着我……”

 

  齐铁嘴手上的拍子一顿,轻歪的脑袋愣在那里,仿佛是歪着头打量身边的姑娘似得。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

 

 

  姑娘忽然发现这个大爷笑起来还有酒窝,明明是秋末,却被他的笑意暖上三分。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是遇到了。”

  “啊?”姑娘心想,那大娘一定是个容忍力特别强的人。

 

  那厢齐铁嘴却仿佛进了自己的世界似的开了话匣子,扭头看向不远处灯火绚丽的广场。

 

  “我家那位啊,帅气,有才,还有血性,”齐铁嘴眉眼温柔起来,眼前绚丽灯火似乎成了某一年张启山拉他去看的烟火,“能进厅堂也能下厨房,煮的饭比我好吃,害得我贪上两口,又嫌弃我胖了两圈。”

 

  “……”??帅气的大娘??

  她扭头忽然发现椅子旁又站了一位大爷,身子裹在深绿色的军氅里,却依然掩盖不住挺拔的身姿。昏暗的灯光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但直觉告诉她,这位大爷在盯着椅子上的大爷。

  姑娘悄悄地遛了,在凳子上压了一块钱。

 

  
“他这一生啊过得都好,有名声有功勋,人脉财力样样不缺,”齐铁嘴的声音低下去,“若不是我,他说不定还能娶上娇妻,生个儿子,那才是圆满,是第一等的人生。”

 

  齐铁嘴身前的光亮暗下去,他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脱身而出抬眼,见张启山站在自己身前,身后是绚烂的广场。

  张启山是从血里火里爬出来的人,眉目间自然带着一股子杀伐气,很少会有柔软下去之时。

  但此时,喧嚣广场前的张启山眉眼温柔,仿佛那些刀光剑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他的眼里便只有一位在秋风里有些发抖的落魄算命先生,微微惊讶地仰头看着他。

 

  张启山笑着从军氅里伸出一只手:“老八可知第一等人生上头还有一等人生?”

  齐铁嘴下意识将手搭上他递过来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然后带着那人体温的军氅兜头盖下:“……不知。”

  张启山趁齐铁嘴还未从厚重的衣料里蹭出来,两只手搁着衣料狠狠地揉了揉算命先生那想太多的脑袋:“你站在这里,张某人便是特等的人生。”

 

  齐铁嘴自狐狸毛里钻出脑袋来,一双老去也未曾浑浊的双眼含笑盯着一言不合就告白的张启山,挑眉道:“都这个岁数了还这么说,佛爷你也太肉麻了,啧啧啧。”

  张启山:“……”

 

4.

  “这姑娘还给我留了一块钱哈哈哈哈,走走走佛爷,请你吃鲜肉馄饨!”

  “……贪嘴,晚上不许吃。”

  “佛爷,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自然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明天我就打电话让老五儿子带三寸丁来一趟。”

  “家里自是爷您说了算,不吃!”

 

  两人漫步在回院的路上,张启山侧头,便看到身旁并肩那人温润的眉眼,一如当年。

 

 

  初见时,尚年少。

  十岁的张启山陪母亲回长沙省亲,自己溜出来玩,便见到路边馄饨摊上坐着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大大的眼睛如家里父亲藏着的那对黑宝石,晶亮得很。

  他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地鲜肉馄饨,正兴致勃勃地拿起勺子准备大快朵颐。

  张启山之所以会驻足,便是看见另外两个穿着富贵衣裳的小童在他附近鬼鬼祟祟。那时的张启山还未有长大后的那般坚定,只心下笃定,这小弟弟绝对吃不了这碗馄饨。

 

  果不其然,那两个小童声东击西地抢了那馄饨便跑,大眼睛的小男孩被养得奶胖,还未追出馄饨摊便气喘吁吁,嘴里喊着:“狗五解九我要回家告诉我爹啦——”

  两个小童回头做个鬼脸跑了,小胖娃娃却要哭了。

  张启山却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俯身问道:“小弟弟,哥哥请你吃馄饨好不好?”

 

  张启山出长沙城时,没注意到汽车后头跟着一肉球,边跑边喊:“哥哥,哥哥再见呀哥哥。”

 

  于是时光荏苒变化,昔年的张启山再回长沙摇身一变成了生人不近的军阀,也忘记了曾在馄饨摊上的事情。

  某一日春光好,张启山从早上醒来便觉得几日里压在心里头的闷气一扫而光。

  刚穿戴整齐,便听副官来报,说是长沙九门之一来访。

 

  那时他还未成九门之首,只在暗暗打点关系。

 

  黛蓝色长袍身量颀长的算命先生进来之时,他完全认不出这是当年胖成球的小娃娃,只觉那眼睛有三分熟悉,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仍在梦里惦记着。

  张启山也没想过,那算命先生开口,自此,两人的红线,便再也纠缠不清。

 

  “听闻您重回长沙,齐某便过来报一碗鲜肉馄饨之恩,如何?”

 

  完

 

#后来的齐八爷躺在床上不解,自己是去报恩,怎么就报到床上来了#

#张启山:“无妨。”#

#齐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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