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绘梨衣

「不因一叶障目,而不识神秀岱宗。」
社畜真的有在努力想填坑。

【沙撒/短篇段砸】红尘

1.今天有雨,撑伞走在路上忽然就想到这么个梗

2.忍不住摸了个鱼……说好的一个月弧我还是(……)

3.为了防止摸鱼我把wps卸了,然而这次用备忘录过瘾特么的爆字数了。

4.打个真人tag,不要揍我…

5.圈地自萌,不要上升真人。

 

   季春时节,凌冽地风吹在人身上依旧像是放在冰窖里隔了十天半个月的刀子似得。赶巧今个儿大雨倾盆,城外集市上只剩了几个卖时令果蔬地菜农,躲在渡了桐油哗哗往下排水地宽大革布下。

  与集市隔了丈宽泥路的,是个周围种满柳树的不大池塘,约摸有五六亩,镜似得水面泛着细密的涟漪,荡着嫩绿地荷叶,不少烟粉尖角露出水面地菡萏在大雨冷风里摇曳,少了几分清丽多了几分凄楚。

  池塘边倒有个奇怪的人。大风大雨的天气,却只穿一身似锦衣的单薄衣裳,撑把浓墨绘远山迤逦的六十四骨的兰竹伞,芝兰玉树地站在岸边,一双深邃地眉眼望着远方出神。

  

  带着丝丝凉意地风吹进他宽大的衣袖里,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似得,半晌抬起未持伞的右手,有一缕清风绕着指缝窜至温热的指尖。他低头打量,那短发上的无根水便顺着鬓角滑至下巴。

  “司法,他要来啦。”

  缥缈空灵的少女嗓音轻柔地爬上那人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又重新落至那人掌心。

  他轻轻合拢修长的手指然后弯起眼角,眉梢聚起这冷雨天的细微春意。

  “谢谢你,司命。”

  男人说起话来带了丝书卷气,却依旧掩不住嗓音里的明朗。

  那指尖上的清风倏然飞远,缥缈地女声也跟着远去:“好好的上神不做,偏偏要装个凡人,阿宁你累不累。”

  被称为阿宁的司法上神微微抬起伞,仰起头来,目光落在被那缕似清风的仙音撩起的柳枝上。

  带着湿意的春风轻柔托起掌管九天十地律法的司法上神的宽大袖袍,同柳枝一起轻轻摇曳在雾蒙蒙的岸边。

  远在九重天上隔着一面水镜的司命忽然就想起来,万万年前司法上神初作一个小小真君立在荷花盛开的瑶池旁时,便是这幅温润如玉的模样。

  “在下撒谦,仙友不嫌弃便唤吾贝宁就好。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包涵。”

  

  这边司命打算再说些什么,那边撒贝宁咧嘴一笑,咽得正陷入回忆的司命一口气没顺上来。

  “凡人好,凡人有生老病死,过了孟婆桥想忘就忘,自在得很呐——”

  怡然自得的撒贝宁听着伞面上稀里哗啦的雨声,伸出缩在袖子里的右手去接那渐小的无根水,还没等接住第一捧水,神情便紧张起来。那紧张却也只是一瞬,随即眉梢一挑,欣喜便染上唇角。

  衣衫下的白玉云纹佩微微发热,熨得心口生暖意。

  他来了。

  水镜前的司命换了个姿势撑脸,拈起一枚灵果塞进嘴里。

  有时候她觉得撒贝宁真有些多此一举。

  

  

  三万年前撒贝宁渡劫升上神时运气不太好,最后一道天雷劈在元神上,这上神之躯他还没用热乎便因元神受损而敛了所有神力仙气跌入凡世。

  

  那段时间九天上找他找疯了,司战司命司礼几位德高望重的上神,几乎是连轴转着在第七重天上那面创世神造的浮世镜里的三千凡世里一处一处寻他。

  因撒贝宁掌天下律法,他一失踪,无人压得住司战所属星宿里的紫薇之气,三千凡世一时间诸侯纷起战火燎原,黄泉海上新魂不计其数。

  司战无奈自封神识陷入沉睡,暂时压制住紫薇之气,另一方面自神魔之战后闲适下来的诸仙祭出各自看家宝贝,天罗地网的找着不知所踪的撒贝宁。

  

  

  然这位神识全失与凡人无二的司法上神被一处凡世里的小诸侯救了,记忆全失的他倒是依旧保持着司法上神的特点——那处凡世在二十年里竟然毫无战乱。

  在他辅佐下,那诸侯治理的天下一片繁华盛世。

  诸侯姓沙,单字溢。是个武将出身,打天下厉害,治理起来有些头疼,批阅奏折的闲暇时光,常跑到撒贝宁府上偷懒。

  撒贝宁常笑骂他不好好当个沙国公,沙溢却躺在撒府屋顶的琉璃瓦上,脑袋枕着手臂,手臂搭在屋脊的指路仙人上,操着一口带着幽州味儿的官话无赖道:“我就爱待在你这边怎么办吧。”

  飞檐下的长木廊上,撒贝宁盘腿坐在那里,身旁搁了枚盛着盐炒花生的骨瓷盘子,手里拿了本淘来的老旧话本,闻言翻了个白眼,反手扔了枚花生豆上屋顶:“快,凉拌个黄瓜花生,我要吃。”

  玄衣金冠,沙溢穿得是帝王出行的衣裳。听罢撒贝宁的话后翩然自屋顶上飞下来,站在木廊下的花丛里,居高临下地瞧着撒贝宁:“给你丫惯出毛病来了,”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撒贝宁被他剪短的凌乱的发,眼神温柔,“等下多加点醋,酸掉你牙。”

  撒贝宁仰头,见沙溢逆光站在他亲手种下的紫绣球里头,头顶的金冠亮闪闪的,他看不清表情沙溢的表情。但他心头…却有一丝隐忍——


   “——我的花啊啊啊啊啊啊!”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本公是国君撒相你怎可犯……哎呀妈呀你牙口咋这厉害快松开我的手指头——”

  

  九重天最后还是找到了撒贝宁。

  因为属于司法上神的神力一瞬间激荡在九天十地里,几乎所有有灵性的活物都在那一刻感受到了那神力里头的暴怒。

  司命和司礼几乎是在感受到神力的那刻便出现在撒贝宁面前。

  那是一个寸草不生的石头山谷,刚经历过一场鏖战,到处躺着凡人残破流血的身躯,也到处散落着折断的长枪与破烂的银甲。

  撒贝宁是那个巨大的山谷里唯一活着的,他跪坐在一堆横七竖八躺着的小兵中间,怀里紧紧地抱着被长枪贯穿已经失去了呼吸的沙溢。

  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司法上神的行头,竹青色衣袍,长发以月光凝成的发带拦腰一束,身上干净的未沾上一丝血迹。

  

  司命看见撒贝宁脸上难过与害怕还有茫然交错在一起的神情,他的脸色发白眼神空洞,本就略显青白的嘴唇此时抖个不停。

  她记忆里的司法上神,从来没有害怕到这种地步。

  像是嫦娥弄丢了她的玉兔,像是她弄丢了自己的命薄书。

  她听见撒贝宁声音沙哑,靠在沙溢耳旁轻声说:“等着,我会找你。”

  


  司法上神回了九重天,第一件事就是把沉睡了二十天的司战上神唤醒,第二件事则是老老实实的上了天刑台受刑。

  沙溢牺牲时他太过于激动,神力在那个瞬间重回他身上,那时他周身全是杀气,神力敛不住,一不小心就把参战时剩下的一万多名残兵全震死。

  于是回九重天后,他把自己吊在天刑台上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还血债。这天刑台本是他的份内事,这次把自己吊上去,便请来司战在一旁做督察。

  上去之前,他不好意思的拉过司命,问她能不能帮自己一个仙情。

  撒贝宁要司命查查沙溢转世去了哪个凡世,姓甚名谁,再生为人还是为其他。这样等他受完这一百年的雷刑,便能去找他。

  

  司命便替他查了,告诉了吊在昆仑寒冰柱上受刑间隙的撒贝宁。

  听司命絮絮叨叨地说着沙溢转一世又一世的情况,痛得青筋爆出的撒贝宁用力扯出一个笑容道谢。

  

  再后来撒贝宁受完刑,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回九重天上看看,蹭吃蹭喝顺便替苦逼的司战压一压紫薇之气,便待在凡世,不肯回来。

  九重天上不禁红鸾,是以找个同僚双修之类的事情都很常见,恋上凡人的也不少,只是都偷偷摸摸的会让凡人变得长寿,能与自己长相厮守。

  司命也曾劝过守着沙溢一世又一世转生的撒贝宁,劝他随便给沙溢渡丝神气,沙溢便能成仙与他一起,能少些轮回之苦。

  撒贝宁却摇摇头,正经了起来:“我掌管天下律法,不能干这种有违天道自然之事,”在司命的白眼里他笑笑,“况且他也没说过转世后要和我在一起,我此番世世去寻他,已是自私,怎可要求他因与我在一起而有长远孤寂的寿命?”

  司命无话。

  

  这三万年,便是如此。

  撒贝宁后来索性自行敛了神气装成凡人,把头发剪得和失忆时一样短。

  他告诉好奇的司战,是当初沙溢非要和他玩结发,结果两人的头发分不开了,只能剪断一个人的,沙溢以自己是国君还要上朝为由赢了撒贝宁,于是抄起剪刀来替撒贝宁剪起头发。

  

  “就剪成这般模样。”撒贝宁坐在瑶池旁的玉桂树上,摇着手里的话本子笑道。

  司战上神瞧见他眼里渐渐温柔起来的笑意,深深地觉得自己也该找个道侣了。

  九重天上有不灭的太阳,耀金的光辉倾洒满整座金碧辉煌的天上浮宫,透过玉桂树桠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

   远方有凤鸣伴着舞乐声响,天宫的丝竹声不似凡世靡靡之声,入耳反倒有清心静气的作用。

  而坐在一树繁花上的撒贝宁在这丝竹声里,越来越想念沙溢。

  

  司命还在出神,水镜里已经多了一人。

  天上卯日星君已关了天河水阀,人间却未放晴,仍有绵绵地细雨飘在半空,整个城笼在一片白茫茫的雨丝里。

  多出的那人玄衣金冠,撑了把素面伞,容颜被挡在伞檐后看不清楚,却能见他如玉削般的下巴与轻抿在一起的唇。

  

  同样撑伞的撒贝宁笑着转身,正面看着离自己不过十步远的那人。

  他其实挺想说我们又见面了。

  而沙溢抬高伞檐,露出撒贝宁描摹无数次地一双眉眼,乌黑地眼眸里好奇夹杂着隔世的熟悉。

  “公子看起来眼熟,不知可否告知本…在下名字?”

  撒贝宁未说话,反而撑着伞,在一片烟雨迷蒙里走向单手负立的沙溢。

  他好像又听到万年前宫里沙溢拨给他暂住的宫室旁念经诵佛声,然后变成他陪沙溢打江山时沙溢在山顶为他吹得一曲《怨羌笛》,最后变成那日他在九重天上听到得凤鸣。

  沙溢见撒贝宁面含笑意如三月桃花,踩着坚定地步伐慢慢向他走来。

  他忽然张嘴,想对撒贝宁说些什么。

  “公子你……”

 

   撒贝宁见沙溢脸色有些焦急,内心暗喜今生又有戏,于是开口打断他,柔声道:“在下撒…诶——————”

  

  沙溢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张嘴准备说话的撒贝宁一脚踩空,扑通一声跌进池塘,溅起水花若干。

 “……”

  


  围观的司命甩袖挥散了水镜:“……”

  跌进池塘和锦鲤大眼瞪小眼的撒贝宁:“……”

  这辈子的相遇也是这么戏剧化呢,司法上神。



  #后来沙溢在撒贝宁追着他到处跑时无数次发誓,他是真的想提醒撒贝宁注意脚下,然而撒贝宁不让他说#

  #撒贝宁:“呸!你就是想看我落水!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你这个情节很严重啊!要在天刑台上吊十年的啊!”#

  #沙溢:“…………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乖啊睡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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