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绘梨衣

「不因一叶障目,而不识神秀岱宗。」
社畜真的有在努力想填坑。

【老九门一八段子】头七

*卡了一个周中间果断放弃的梗,因为3700+不太舍得删掉就扔这里来,不打tag祸害小伙伴了【

*中间情节有缺失,开头结尾在,当个段子看吧【


  那长桌后的说书先生已讲到终局,惊堂木忽响,哽咽许久的听书人已潸然泪下。

  铁骨铮铮地将军战死沙场,未能等到援军,也未能再回到心心念念的故乡。

  马革裹尸,一抔黄土葬在漠北茫茫地战场,永守边疆。

 

- 第一天

 

  天色橘沉,云朵比天色还要暗上些许,没什么生气的沉甸甸地坠在天幕里。苍穹下的齐铁嘴牵着他那头小毛驴,风尘仆仆地赶到斜阳西沉地萧索战场。

  他抬头能看见有几只饥肠辘辘地乌鸦在低低地盘旋,而更多地则是覆在地上,齐铁嘴牵着毛驴过去,乌压压地惊飞起一大片。

  折断的战旗一端插在尸堆里,被血染透地破碎战旗仍在风里烈烈起舞——齐铁嘴眯眼细细瞧了瞧,还能瞧出被烧去一半的大旗上,大概是个“张”字。

 

  寻了大半个战场的齐铁嘴没辙地叹口气,自顾自地嘀咕了句:“是我没来得及和你说。”

 

  言罢,他自腰上木鞘里抽出一把乌金短刃。

  这乌金短刃三寸有余,顶端饰以一块通体润绿的翡翠,匕柄上用金子纹了只精致异常的穷奇。

 

  齐铁嘴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抚过那乌黑地刀身,眼底欢喜一闪而过。接着他麻利地抄起匕首掀开广袖,往自己右腕上划了一刀,殷红地血瞬间涌了出来。算命先生吃痛,从牙缝里吸了口凉气,心疼地看着自己腕间慢慢往地上滴的血。

 

  不远处有食腐鸦嗅到了血腥味,从尸堆里抬头嘶鸣。

  “嘎——”

 

  带着血腥味儿的风又大了些,吹起了算命先生身后的披风,将正在用手捏诀的他裹在大大的披风里。

  “天地玄宗……”齐铁嘴闭上眼睛,双手在身前上下叠起,“魂兮归来。”

 

  齐铁嘴右手指尖莹莹地亮起了一道带着血色的光,极迅速地向周围飞去。他缓缓睁开眼,眼里猩红一闪而过。

  “张启山。”他沙哑唤道,语气里是少有的强硬,“张启山。”

  唇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相碰,连发出的声音都多了些生涩。

 

  被折断的旌旗无风自动,在空里哗哗直响。同时,在齐铁嘴视线所及处,有一股淡灰色的气流正在飞速地聚成一个人影。

  半刻钟后,那淡灰色的人影聚成了铁甲红袍、手握钢枪的将军。

  英姿勃发地将军立在半空,头戴精铁盔。暮阳染上他的铁甲,恍若一层血色霜华。

 

  清瘦地齐铁嘴立在原地,左手不经意地将腕上伤口盖住,同当年与张启山每一次在长安桥上见面那样把双手拢在袖子里,静静地等着那位将军向他缓步而来。

  待双眼空洞地将军飘至他身前,齐铁嘴微微仰起头,一双杏儿似的眼望着半空中的将军,咧嘴笑起来,像以前那样笑弯了眼:“佛爷,好久不见啦。”

  眼神空洞地将军僵硬地扭着脖子低头,不带任何感情地磕磕绊绊问道:“你、你是、谁?”.

 

- 第二天

  

  近来入了寒,北方一带又是顶有名的雪窝,齐铁嘴牵着他的小毛驴还没能在官道上走多远,蓑衣上便覆了一层白如茉莉的细雪。

  贴身的雪化了,洇湿了齐铁嘴里头的衣裳。冰天雪地里的小风幽幽地从蓑衣缝里刮进来,激得怕冷的算命先生一阵哆嗦。他无奈,只得牵了那懒散地毛驴,脚如生风,走了个寻常人看不懂地八卦阵法,瞬间已是身在十里地开外的一家小客栈门前。

 

  雪天,小客栈里人也不少。齐铁嘴将牵着驴的缰绳递给小二后往冰凉的手心里呵一口气,待迈进客栈打算订一间上房时,方才发现,自己抢到了最后一间上房。

  上房和普通房唯一区别是,上房有暖炉。

  

  掩上屋门的齐铁嘴将蓑衣挂起来,除了自己湿透的靴袜搁在暖炉上的铁架子上哄着,赤着脚在两头翘起来的地板木上走来走去,负手打量着这屋子的风水。

  转第三圈儿时,他腰间乌金匕首轻动起来,一缕白烟冒起,无风自动地飘到屋内小圆凳上。没一会儿,那凳子上便坐上了着铠甲的张启山。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也没有眼白。瞪着一双空洞地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正在脱去外衫把它挂起来的齐铁嘴。

 

  “敢问……这是哪里,我是谁?”

  那声音干巴巴地不带一丝感情,寻常人听了去,定是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只剩了件白绸里衣的齐铁嘴闻言扭头看那坐在圆凳上的魂魄,见他张启山也有如今痴傻模样,虽难过,却带了点偷笑。

  “这……将军你原是戍边大将,战死沙场,贫道仰慕将军已久,特来带将军回故乡。”齐铁嘴嘿嘿一笑,摆出一副讨喜的模样,“现如今已到冀州边儿上,再走两日,就能回幽州啦。”

 

  张启山听到“幽州”这两个字,好像要想起什么似得皱起了眉头:“幽……州……”

 

  “没错,那就是您的故乡!”齐铁嘴将暖炉旁热着的一壶茶拿起,闻了闻绿茶地清香,“您魂魄刚被召唤回来,所以不太记得很多东西,再过几天,您就能想起来啦。”

  

  张启山极缓慢地低头,摊开自己的手掌愣神:“那……谢过先生。”

 

  听到这话,已经捧着一杯热茶在床上盘腿坐好的齐铁嘴脸色微一变,觉面前这魂魄似有不稳之状,连忙道:“将军莫急,贫道来给您讲个故事?”

  只顾得看自己掌心的张启山缓缓抬头,看着那端坐在床上的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模糊的影像就快要从混沌地脑袋里冲出来了,可张启山怎么想,都想不清脑海里的影像,魂体反而痛起来,每一处都像是撕裂般的痛。

  但张启山忍住了,他压下了喉间疼痛的呻吟,尽量聚起自己眼里的光华去听面前这人叨叨不绝的话。

 

  “前朝武林分分合合,后来推了个大帮为首。那大帮手下有个顶厉害的打手,愣是帮大帮主打下了一大片江……呃湖。”

  齐铁嘴边声情俱茂地讲着故事,边用眼睛余光去瞥愣神的张启山。擎在头上的手极快地一动,探得张启山魂魄已平稳下来后,悄悄地吐了口气。然后顺势往床上一倒,耍赖般喊道:“哎呦哎呦,贫道这老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先睡了啊,将军您随意。”

  “……”

 

  说完他把身子往床里头一侧,就打起了呼。

 

  凳上张启山没说话,慢慢扭头看向窗格外纷飞地大雪,似飞絮般铺天盖地笼罩了整个人间。

  他脑海里有着一闪而过地画面,似是与人结伴出行,那人也如面前这道士般撒泼不肯前行。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

 “你不走,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 第三天

 

  齐铁嘴斜坐在小毛驴上,整个人都裹在毛氅里,漏在外面的便只剩下了一双没戴琉璃片有些茫然地眼睛。

  小毛驴后屁股上贴了张黄符,蹄下便似平地生风,在官道上速度如飞。也还好刚下完一场大雪,官道上来往人不多,也无人注意道身边忽然而去的一阵风。

 

  “你说,那打手后来被盟主给杀了?”

 

  张启山飘在小毛驴旁边,面无表情地看向驴背上已然开始啃一个苹果的齐铁嘴。

 

  “哦这个啊,必须啊,因为打手手底下人太多,盟主忌惮他,假意被围攻,打手去救,盟主顺便就把他杀了。”齐铁嘴嚼着嘴里的苹果,义愤填膺地向张启山挥着指头,“可不可惜?哀不哀叹?自然的。”

 

  张启山眨眨眼睛,无奈地抿起了唇角:“我是那个打手吧。”

 

  驴背上吃果子的齐铁嘴一口苹果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憋过气儿去,他颤巍巍地回头看向那个飘在身边的将军,颤巍巍地问道:“……您想起来啦?”

  张启山顺手替他拍了拍背,虽然碰不到齐铁嘴那包裹严实的背脊,但他这个动作好像很自然的做过多次——在生前。

  “有点印象,吾皇终是怀疑我。”

 

  齐铁嘴咽下喉间苹果,挡在围巾后的嘴巴勾起似嘲讽似惋惜的笑容。

  “大昭国土,无将军,三年必易手蛮人。”

 

 #是的我卡在这里了,卡了快一个周。然后决定放弃【#

  

 

 

  地狱之门带着亡魂的哀鸣缓缓而开,张启山的魂魄无法抗拒来自地狱的召唤,只能拼命地伸出一只手,遥遥地想要抓住那个负手立在崖边的算命先生。

  “老八……我想起来了……”

  “老八……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齐铁嘴!!”

 

  最眷恋地那丝记忆越过燕山与时光重回张启山脑海,他想起了所有的所有,想起了曾与齐铁嘴夏游西湖冬赏寒梅的日子,想起齐铁嘴气冲冲地和自己断袍决裂的样子,想起……想起被敌人一箭穿心后,眼前一花,竟是回到了南都某座院里,见算命先生净手煮茶的场景。

  “老八……我很想你……”

 

  张启山消失在地狱之门里,那扇大门又伴着哀鸣合上,发出沉重地闷响。

 

  双眼一眨不眨地齐铁嘴回过神来,方想起自己的事情做完了,一低头,眼里滚落了什么,悄然消失在脚下草坪里。

 

  

  东岳宫。

  远山如墨,一把轻烟,二三桃花,四五谪仙。

  他们中间跪着一鞭痕累累的算命先生。

 

  “弟子齐坤前来请罪。”

  “私召魂魄是禁忌,你乃首徒,仍违宫规。”

  “弟子罪孽深重,请师尊赐罪。”

  “服两百年水刑,两百年火刑,一百年骨刑。此后仙身尽毁,入轮回后永堕修罗道,与我东岳宫再无瓜葛。”

  “……弟子领命。”

 

  后记

 

  奈何桥上的孟婆又等来了那个倔强的男人。

  鹤发童颜地孟婆笑呵呵地从锅里舀了一碗似血水般的孟婆汤,双手捧到眉眼英俊却不发一言地男人面前,慈祥道:“这看上去又没找着?罢了,你定是又不肯喝老身的汤了。”

  那男人一笑,面带疲倦地接过面露诧异地孟婆手里的汤,一饮而尽。

 

  “不找了,太累,这五百年,谢谢您。”

 

  男人将白骨碗双手递回孟婆手里,然后留下了两行血泪。

  相传,魂魄喝下孟婆汤,前尘旧事都会从眼里流出来,然后忘掉。

  一生安稳,流得是清泪。一生飘摇,流得是血泪。

 

  孟婆看无意识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下奈何桥,往轮回井去了。

  她摇摇头,重新用白骨碗舀起了孟婆汤。

  

  “嘿嘿,凡人啊……舍得舍得,无舍,哪来得?”

 

  ******

  

  军阀在路边遇到那算子时,是个细雨如毛的天气。他一个人撑伞上街,打算去看看守城兵的情况。还没拐出第一个街口,便被手持白布幡的算子撞了个满怀。

  

  他皱眉,颇为嫌弃地用手背弹了弹自己肩上被那算子蹭过的地儿,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算子笑得一脸讨好,杏儿似的眼弯起,细雨打湿眉睫。

 

  “这位军爷见谅啊,今日你我有缘,不妨让在下为您算上一卦?”

 

  于是沧海不再是曾经过,前生所有的执念、那流着血泪的五百年与现在怦然交错,所有与他俩有关的现在和未来次渐而开。

 

  张启山紧皱的眉头忽得全展开,将手里竹骨伞撑至那算命先生头顶,嘴角漾起穿越百年的笑容。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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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今晚更新甜死啦!!期待周二更新!!!

今明两天会放一个《似是故人归》粗本子的番外,计划一共四小篇,糖,会放出来看看怎么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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